葉寶琳:推動基層民主,大志未竟
社民連十年歷史
吳文遠:信念長存,逆境自強

葉寶琳:推動基層民主,大志未竟

社民連十周年會慶,榮幸獲黃浩銘邀為社民連寫下文章。今天香港政局多變,社民連這十年以來,危與機不斷,面對紛爭離合仍堅持所守。想起十年前社民連在麥花臣球場的成立音樂會,千人坐滿球場,聲勢之大冠絕所有民主派政黨。長毛與四五行動一直是偏峰,2000年長毛首次參選即使未立即當選,但其擺明居馬的激進身份已成當時青年的潮流,2004年長毛高票當選,讓哲古華拉、左翼思考進入了主流政治的眼球;同時,經歷2003七一後,還沒成為教主的黃毓民被封咪,矢志成立政團,長毛、陶君行、黃毓民聯同陳偉業成立社民連。

黃浩銘說向我邀稿是因為我們在許多抗爭場合並肩作戰,或多次同在警署拘留室渡過漫長的夜晚。是的,想起當年在社民連成立音樂會台下的我,看到他們會邀請同志團體、基層甚至性工作者組織,我不禁驚嘆,香港有那些政團會請這些當年仍被視為「選票毒藥」的群體站台呢?2003七一後,人人都說中產站出來,更有中產專業形象的公民黨出現,社民連成立是讓許多關心草根的人所期盼。

 

左翼角色,大志未竟

過去數十年香港的民主運動都是被普選主題所左右,就算許多民間團體都支持弱勢社群,但政治位置和角色往往被經濟立場上左右不清的泛民政黨所影響。這十年香港社會進入全面政治化時代,社民連本來所強調的擠弱扶傾的左翼議程,卻往往被政治和中港主題牽扯,近年排外右翼的出現,更是令社民連難以兼顧。

 

然而全球右翼政黨在選舉中勝出,其實是反映了新自由主義全球化的結果:青年前途無望、基層貧困更甚、中產向下流;香港的情況當然更加明顯,一切經濟集中依賴金融和地產產業,只是令有產者愈富有。這個狀況,令人們急於求變,卻想不到如何改變,於是往往寧願局勢混亂也勝過結構不變,甚至以「民主」的形式授權排外、族群仇視者到處樹立敵人以出氣。民主制度是否能有效面對新自由主義的問題,普羅市民如何面對困局,是全球左翼都必需思考的問題。

 

社民連擠弱扶傾,期許扶助弱小貧困,近年以反對港鐵加價、領匯、全民退保為關注重點,是正確的方向,如何利用這些議題,例如以其擅長的追擊、行動,並結連長於社區群眾的組織合作,在社區和民間團體建立政治性的力量,是當前急務。

 

區分與合作

社會民主連線在五區公投後曾撰有一篇回應當前香港政治形勢變化的決議文,至今仍然適用:「政改一役,香港政治力量重新整合,主要分為「建制派」、「求和派」和「民主派」……2010年7月,在五區公投之後泛民主派應與民主黨、民協等求和派作出明確區分。」

 

香港過去只有建制派VS泛民之分,中共作為主要敵人,民主派之間縱有立場之別,特別是經濟上的分歧,都容易含混過去,「割蓆VS團結」爭議的普及,令區分都變成道德包袱。排外本土派反其道而行,竟然無視中共,卻把泛民置於主要敵人。事實上,那些「同路人」與否的二元爭論實在無謂。如何設定自己的主次敵人,認識自己的目標、限制與界線,才最重要。或許我們都需要學懂區分的藝術,路線差異不代表是敵人,而家了解自己陣營的目標和他人不同,設定界線,按次合作,才可讓運動走得更遠。

 

例如政制議題可與泛民合作,但也有泛民政黨支持領匯或發展主義,左翼就應和區分。排外右翼透過保護主義、煽動仇恨爭取支持,左翼更應與之嚴格區分,難以苟同,但青政二人被褫奪議員資格卻應為香港自治權撐到底。作為支持者,我們也不應動輒出現「割蓆」批評,否則只是保住那個和建制派二元對立而隱沒左翼立場的和稀泥罷了。

 

結語

有說香港經歷過雨傘運動和初一事件後,市民的無力感已令街頭運動難以出現,轉而集中在議會抗爭,但人大釋法後,議會抗爭之路已急速被收窄,無奈地,即使多麼困難,民間必然是最後堡壘,「返回社區」不應只是口號。

 

那誰是盟友?街工和工黨擅長社區和工會組織,社民連就是行動抗爭派,作為以上幾個政團的支持者,期望大家連同更多組織,共同肩負重樹連結關顧基層、工人和民主路線的旗幟。

 

社民連的第一個十年在風雨中渡過,下一個十年究竟如何?我們都沒有水晶球,但至少可以「羸就一齊嬴,輸就一齊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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